以研究带动教学的尝试
作者:TSANG
原作时间:2015-10-10
对于高校教师尤其是青年教师来说,其工作无非是“一个中心,两个基本点”,即是围绕评职称为中心,做好教学和科研两个基本工作。去年年底,四川大学讲师周鼎的“自白书”,再度引发了关于教学与科研矛盾的大讨论,各方观点纷繁复杂,在此不再一一。
不论基于何种角度来讨论这个问题,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就是,当前的教学与科研的矛盾,是教师评价体制所带来的,而这一个矛盾不只存在于国内,在国外高校也普遍存在。更进一步来说,我个人认为这还是近代学术体系的建立所带来的结果。
回顾传统的教育,教学和研究从来都不是割裂的。教育的本质是传播人类知识,而人类的知识必须经过总结和凝练。《礼记·学记》有云:“学然后知不足,教然后知困。”即是所谓的“教学相长”,可见教书育人者不学也是不足以教的。公元前387年,柏拉图创建阿卡德米学园(Academy),这既是柏拉图的教学之地,也是希腊哲人共同研习之地,由此成为后世大学的雏形,academic也成为了“学术”与“大学”的前缀,以足见大学教育的本真。
即便到明清时期,中国的传统教育除了专业的文官训练一系,其他研究也无不讲求师承,从阳明心学到乾嘉考据,如无师徒间的传承,也不可能有一派之隆盛。及至近代西方学科的分划传入中国,专业进一步细分,加之技术革命带来的信息爆炸,使人类的分工也进一步细化,造成研究者与教育者的角色产生分化。由是在大学中建立了两套独立的评价体系,造成从业者的功利化取向,忽视了两者间的联系,从而割裂了大学教育的本真。
我认为研究与教学间本就是一体的,没有好的研究,绝不可能有好的教学。研究乃是教学的基础,而教学则是研究成果展现、传播的途径之一。所谓精于教学,不善科研,并不应当成为高校青年教师批判现行评价体制的借口。
《莞邑文化概论》课是一门不同于其他的公共选修课,从一开始这门课便是建立在科研课题的基础上,从而对授课老师有着科研和教学的双重要求。
这是一个信息触手可及的时代,如果我们的课程准备仅是停留在百度、谷歌的层次,学生没有来上课的必要;如果我们的课程展现仅是停留在抄书、放图的方法,也断然吸引不了现在的学生。所以,要真正上好一门课,不只是要对教学内容进行研究,也要对教学方法进行研究。
上学期以来至今,我主要负责“莞邑历史沿革”和“莞邑园林建筑”两个主题。我在梁燕红老师课件的基础上进行准备,但没有径取之,而是和梁老师一样采用笨办法——读史料。最基本的史料就是《东莞县志》了,在阅读的过程中,我主要做两个工作:一是梳理材料,把与东莞沿革相关的内容,如置制、县境的变迁梳理出来,同时结合谭其骧的《中国历史地图集》以及《东莞历代地图选》等书,以直观的形式把这种变迁展现出来;二是发现问题,很多人会觉得备课不需要发现问题,但实际上阅读材料的过程中肯定是可以发现问题的,问题也分很多种,前人研究过的问题是必须要去了解或者拿来介绍的,前人没研究过的问题是值得拿出来写文章的问题,学生可能感兴趣的问题则是值得拿出来课堂上讲的问题。
这三种问题在材料里都一定有,前人研究过的问题,比如说东莞为什么以前叫东官,前人可能说得不是很清楚,我们可以列出来讲,自己先了解,然后让学生也了解,这样比单讲东莞是因为莞草而命名要有意思;前人没研究的问题,比如说为什么月令里有四月份鲨鱼变老虎这样的说法,我觉得很有意思,已经找了一些材料在写一篇文章;学生可能感兴趣的问题,比如说为什么麻涌有几个村以前属于番禺管辖,万江以前为什么叫万家租等等,这些问题都非常多,背后有很多故事可以讲,讲故事了学生就会喜欢听。这些东西都是必须去读材料才知道的,单靠百度或是别人的二手研究是不行的。
回归到最开始讨论的话题,研究和教学之间有没有矛盾?我认为是没有的,我觉得当自己带着问题意识去真真正正阅读材料后,无论是研究还是教学上的视野都随之打开了,这种感觉也不止于在《莞邑文化概论》这门课上,在其他课堂其实也是通用的,我相信很多老师其实也和我有同样的感觉。通过研究来带动教学,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,而是要看我们有多强烈的意愿去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