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惧
作者：TSANG
原作时间：2011-10-09
上个月读到一篇闾丘露薇的短文《权力的滋味》，她在里面说到了同事在机场碰到特权车的遭遇，她认为：“不过这样的情形真的很普遍，只要手里面有一点点权限，即便不是官员，不少人也喜欢利用这样的权限来为难别人，以此来展现自己的权力。”同时在最后她也反思道：“如果有一天，当自己的手中有了权力的时候，是不是就会变成自己批评的那种样子。而批评别人的时候，到底是因为认定这样做是错的，还是因为愤恨自己手中，没有这样的权力？”
这篇不及千字的短文十分触及我心，当时本有话想说，但直到今天在豆瓣上读到另一篇短文《穿真维斯的青年》，这篇文章讲述了几个故事，自己亲历的，自己亲友的，还有贾樟柯的电影《任逍遥》，作者最后得出了与闾丘露薇相似的反思：“其实大多数人偶然间的一个眼神，一次在街头对迎面而来的那个衣着寒酸的人的闪躲，都是一种对恶的宣扬。我知道这是人性的弱点，某些时候我也有这样的举动。但是我想，人之所为人，不仅在于人会思考，会运算，更多的是对同类的理解和宽容，也有对自己身上恶习的不断纠正。”
这两篇短文对我的触动，大概也源于自己的亲身所历以及一些思考吧。
权力的滋味是什么？我从小学开始担任各种学生干部，多少有所惠及，但是作为学生，人与人之间尚没有太大的等级差别的时候，这种优待大概并没有太直观的感受。真正对我造成冲击的，大概是今年上半年所参与的一个公司的文化项目的兼职。这其中有许多我是无法在这说的，但是某次跟随一众专家乘坐粤O牌照的专车直奔某市参加活动，一路通畅无阻，到达后县市各级领导前来接待，住的也是好酒店，吃喝一应高级别待遇。这一些可能对于我这种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学生来说，是冲击很大的。此后我还听一起共事的朋友告诉我，几次外出的活动待遇都很好，有一次还有警车开道，等等。那时候，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公司。
我并不真正具备多少能力去做好那份工作，老板还算喜欢我，大概只是出于我对工作认真的态度。几番去留，我有着内心各类的纠结，最后促使我离开，有着上述的所历，也更因为老板对我说的话，他说没有他留不住的人，他会用高薪来留住我。我明白，这也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，不过我在意了。
对于我自己的决心，我真的那么有信心吗？我想恐怕也不。与我熟知多年的朋友大概都知道我的性格，对于社会的种种不公，我有着诸多的愤怒。在大家的眼里，我便是一个愤愤不平的青年，与现实格格不入。真的这样吗？
像《穿真维斯的青年》的作者一样，我观察着自己的成长。我可以看见从前那个被称为愤青的我，当我不得不与这个社会有更多接触的时候，许多现实都会无情地扑面而来，让我无从选择。我想自己并不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，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考虑，我也觉察到如今自己对现实一次次的妥协与容忍。然而，从师长的角度来看，或许就是觉得我长大了。又真的这样吗？
我了解到每个人的一生，其实都是理想与现实的博弈，只是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将理想藏在心中，而向现实跪下了双膝，并诩之为成熟。多少门面光鲜的府院后，森森后院里，埋了多少叫做理想、良心和正义的尸体呢？
其实我又何来资格质问？大概这也只是对自己的拷问罢了。是的，我们都试着去理解和反思。但每当喧闹过后，夜深人静之时，你是否会有恐惧？我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