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不只是一种选择

作者：TSANG

原作时间：2012-12-13

刚刚送走了一只小狗。安乐死。从见面到埋下它，只有五个小时不到。

早上还在照顾小玳的时候，接到亚哥的电话，告诉我在小楼前面有一只被遗弃的小狗，瑟瑟发抖，问我怎么办。我先让他给小狗买些吃的，等我过去再作打算。

料理完小玳，匆匆赶过去小楼，只见一只穿着衣服的浅色小狗，躺在铺着环保袋的空地上。起初以为它只是通宵在外受寒，但并不是发抖，而是全身止不住地抽搐。亚哥给它买了包子和豆浆，亚哥说它勉强舔了几下豆浆，给它塞了点包子，但是明显留在嘴边，已无力吞咽。这样的情形并不好，速速送去医院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
打车来到宠物医院，医生是两个年轻的小伙，很热心地开始了各种检查。先是测了肛温，明显的高烧，冼医生说根据一般的经验，这样的高烧和抽搐是不好的现象，可能意味着两种情况，犬瘟或是中毒。由于我不是狗主，而且小狗现在状况极差，只能用排除法来检查，先是采样检查了犬瘟，居然不是，那么也就只好做最坏的打算了。狗中毒的话一般都很难救回来。

医生决定先给它注射镇静剂和消除抽搐的药物，然后再吊药水，如果有好转能么或许还能救回来。小狗在打吊瓶的时候，我一直在一旁陪着，它身体的抽搐一直没有停止过，之前一直圆瞪着的双目，或许因是药物的作用，稍微合了合，可是一个小时后，它依然抽搐着，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，从它的眼睛里可以看到痛苦。医生决定加大药量，看是否能止住抽搐的状况，如果不行，那么也就无可施救了，只能选择安乐死。

一切并没有好转，为了终结它的痛苦，安乐死或许成了最好的选择。我并不肯定这是否是唯一的选择，但是那一刻我也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。

注射药物前，给它拍了最后一张照片。医生先给它做了麻醉，以便让它平静地离开，但是普通的药量居然都止不住它的抽搐，可想而知它的痛苦，医生只好再加大麻醉药量，慢慢地抽搐才停止下来，原本紧绷的双腿，松弛了下来。然后，医生便给它注射了安乐死的药物。

至死，小狗都没有合眼。圆睁的双目满是迟滞的痛苦，我不忍多看一眼，即便现在想起，心里都并不好受。

小狗的名字，不知，虽然我早已盘算着医好它后，想要叫它抖抖，可是这什么意义都没有了。它是一只小母狗，年纪大概在一二岁上下，杂交犬，品种未知，瘦骨嶙峋，只有8斤重，一只普通成年猫的重量。被遗弃的时候，它穿着一件漂亮的灰色冬衣，尾巴被剃毛成三段式，像三个小毛球一般可爱。看得出它的原主人，是很爱美的人。

我不想去谴责什么，因为我想其实它的主人是爱它的，但我也见过许多这样的人，它们对于小猫小狗的爱，等同于对装饰品的爱，点缀的是他们自己的生活，打扮的是他们自己的爱心。当小猫小狗们失去价值，带来负担时，他们便想丢弃用完的化妆品一样，无所谓。

但，爱不只是一种选择，还是一种责任，对猫狗一样，对人更是如此。这是我所相信的。

在哪里遇见它，便把它归还哪里吧。借来了锄头，我把它葬在了小楼旁的竹林下，正对着路口。会否看得见昔日的主人？能否为我们守护小楼，守护艺术史中心？不在意，不在意。安息就好。

掩下土前，我说，下辈子，不要再做宠物了，做人吧，做一个善良的人，好好地，好好的，就好了。